日长勿纵

好景也长

谢谢你来看我,这个号应该不发东西啦,不用关注啦,有缘tag见嘛。

 

【天台风无差】《画》

/现代架空 山水画老师王&学生明 /4000- 天台风无差清水甜饼 食用愉快





《画》

今年的秋季宣告离开时,人们正忙于奔涌进街头巷尾,裹紧在面颊与脖颈上飞扬的绒毛围巾和被风灌起的大衣。

落日的余晖温柔地照拂着街道两旁欲立不稳的行道树。那都是些叶子不落的树,在风里沙沙地絮语,暖黄的光透过它们的叶子胡乱洒在地上,慢慢地拖起两人零落的背影。

“如你所见,这里的街,永远不缺少浪漫。”明台打了个响指,向身旁着浅咖色裹裙的清秀姑娘眨了一下眼睛,“但现在却缺少温度。所以曼丽小姐,请您注意围好您的围巾,如果像你这么可爱的女孩子生病了,我会很遗憾的。”

女孩侧着的半边脸似是倏地被光映得通红,可随即又昂起头和他对视,脸色正经眼神真诚语气无奈:“明台小少爷,你玩够了没啊?”







“绝不,我绝不回去!”明台仰头灌下一大口咖啡,语气忿忿道,“反正他……他也不在乎。”

被叫做曼丽的女孩坐在吧台后调制着新的饮料,抬头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别掼坏瓷具,那是你老师最喜欢用的一套咖啡杯了。”

明台转头呆望望半空中自己举着的杯子:“……哦。”

“我可不是什么情感顾问啊明台,你每次和他赌气都来找我,你以为他不知道吗?你和他的事情还是要自己掂量,”曼丽忽然放下手里的搅拌棒,略略担忧地轻声细语道,“他毕竟是你的老师,追起来肯定有一定难度……”

“我还没开始追呢!”明台不满地打断她的话,“我还在努力,我还没表白……”

曼丽笑了笑,起了个新的话题:“这次是怎么了?画好的画又被他撕了?”

明台低头闷闷地喝了一口咖啡:“对啊……

“而且……

“那幅画上的人……

“……就是他……”

明台的脸色越来越差,不停用小勺搅着面前的咖啡,最后语气也彻底低落下去,像一只彻底飞不起来的鸟。

曼丽喝了一口手里的新品,瞳孔因味蕾的刺激惊喜地瞬间睁大。她撩撩头发,抽出边上一本菜单开始补写新品,继续慢条斯理。

“是上课时间偷偷画他吧,嗯?他不撕就怪了。”

明台突然站起身,忧心忡忡低头盯着桌上的咖啡杯。

“……是这样倒没错,可是我总有种自己表白被拒的错觉。”

他愣站了一会,伸手取过边上架台上挂着的方格长围巾:“我走了。”

曼丽抬起头:“回他那里吗?”

明台捂上半边脸,缓慢地点了点头。

“……因为他昨天说今天会做牛肉给我吃。”

“……”






一天一夜未归的明台踏进狭小局促的画室,发现暗灰格子的窗帘紧闭着。

“老师?”他把手套取下放在柜子上,轻轻唤道,“你不在吗?”

没有闻到红烧牛肉的香气,他不由有些沮丧。

他借着门后楼道里淡淡的灯光,从鞋柜里抽出拖鞋,想及老师可能正提前休息,直接拎着拖鞋蹑手蹑脚踏上了面前的木楼梯。

二楼的灯没有亮,明台小心翼翼开了灯,发现两个卧室里也都没有人。

明台气鼓鼓地一瘪嘴,趿拉上毛拖鞋。

他抱着侥幸开始找王天风可能留下的字条。

门上没有,餐桌没有,冰箱上也没有。

好吧。明台倒在沙发上干巴巴地望天花板。

赌气出走了那么多次,也该轮到自己尝尝独守空房的滋味了。

明台坐正,揉乱自己的头发。

面前的茶几大而平滑,在灯光下通透光洁。

他无意识地敲着茶几的上层玻璃,却发现底下似乎有个本子。

他从来没见过的本子。

大概是老师的吧?一个本子而已。一个老师的本子而已——明台不以为意,抬起头继续看天花板——

算了。只看看封面,一定一定只看看封面——

明台鬼使神差般地低头,迅速抽出本子,却着实惊讶地“啧”出了声。

因为那本子上写着的不是别的,正是几个大字,《学生记录/明台》。






有一团莫名兴奋的小火苗开始在他胸腔里乱窜。

他呼了一口气。

这是记录我的事情的,我看看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他想着。

他慢慢地、慢慢地用两根手指,拈开了封面。

“新学生,明台。明楼小弟。用笔有灵气,适合画山水。”

多年前的记忆扑袭而来。明台看着洇墨发黄的纸张和极王天风式的字体,微微发了笑。

那是六年前的事情,拜访友人明楼的王天风偶然路过明家大宅里凌乱的书房,顺头一瞥就看见十几岁的明台小少爷正一笔一划摹着田英章。

下笔速度适中,用笔不飘不虚,在这个年纪的孩子里,算是极有天分的了。

王天风动动嘴角,就这么在书房外看了一会儿。

“你背着光了。”

“?”少年下意识地一抬头,身边已经多了个弯腰看字的人。

王天风大略扫了一遍少年面前的宣纸。

他轻叩叩厚重的实木桌面。

“你的书法,写得很好。”

“谢谢。”少年礼貌地微笑。

“但你在书法这条路上,达不到最好。”

少年的微笑一凝,过了几秒又张张嘴:“怎么……?”

“你临摹得太深了,字已经被框住了。你看比方说你这个‘风’字,摹得循规蹈矩战战兢兢。我看得出来你在第一笔那一撇上想用点力,却终究还是犹犹疑疑,被桎梏得出不了彩。”王天风顿了一下,看向明台,“可惜了你这么好的天分和笔法,本该能独创一片纸上风云啊。”

少年被他突如其来的见血一针刺得张着嘴巴说不出话。

王天风一笑。

“——不如,你跟着我,去学山水画?”

“——疯子你又在干嘛?”

明楼迈步走进了书房,连带着强压下翻白眼的冲动。

“你想拐我们明家养的兰草?我告诉你,你想得美!”

明楼揽着明台的肩膀示意他安心。

“明台的书法是跟着我一个字一个字练的,从幼儿园就开始了!你现在让他和你学那素得发淡的山水画,你想得美!”

“就是因为练久了才会被缧绁住,我也不懂以你的能力和性子为什么会让他摹到现在,”王天风无所谓地一耸肩,“反正我觉得你们家这株兰草,书法路上难得香得了。”

明楼感到自己手心下孩子的肩膀轻轻一沉,心想不妙。

明台小学那几年,他一直在外地工作,小弟练字的事便只拜托大姐和偶尔归家的阿诚照看。

哎,阿诚,阿诚也跑去学油画了。

明大哥有些头痛,搭在明台肩膀上的手也心虚地缩紧。

“明台还小,这摹出来的循规蹈矩迟早还是能拗过来的……”

“我同意。但拗过来可不比重新开始一项更适合他的新活动容易。”王天风一伸手拿起明台桌上还热着的茶,幽幽地抿了一口。

“……”





也许是那天的茶墨都太香,王天风的眼睛又太亮,明台小少爷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在铺满宣纸的小屋子里背着光,和王天风握了第一次满沾着黑墨的手。




明台盘腿坐在茶几前看着这几行字。和老师初遇的回想让他既羞惭又愉悦,他不好意思地自顾自笑了一下,抓抓头发又翻开了下一页。

“……练习勤奋,用笔力也足,可是太足了。他不懂怎么写意,我会一点一点教他。他还没找到轻重缓急之间的平衡点,傻小子。

“也许是我对他的期望太大了。其实在他这个年纪已经很不错了。”

明台面前一下出现了初学时王天风敲着桌面一再吹胡子瞪眼的情形。他无语,抬头望向天花板。

原来老师以前腹诽过我是傻小子啊。

哦。

他闭闭眼。

那他还不许我腹诽他变态?

一天内消化完中国美术史第二天就有一场卷子有整整三张的测验!

一天内摹三幅画摹完评完圈点完就全撕掉!

……

各种念头在明台脑子里转悠。

他睁眼,迅速翻开下一页。






“还是纠结于详略搭配。……不过他在进步,不几年就会超过我。我的天分到此为止了,他的道还长。”

每一条记录之间的时间跨度似乎是不定的,明台挠挠头。

他努力搜寻着记忆里王天风第一次对他露出欣慰惊喜笑容的脸,却终于放弃了。

他脑海里的王天风太多了。

微笑的,忧虑的,疲倦的,暴躁的,一丝不苟的,不怒自威的,亮着眼睛说话的,手把手教他拿笔的……

他记不清每一个表情所对应的王天风,却明明白白地可以在和他生活在一起的王天风脸上不时地看见它们。

有关于王天风的记忆,他可学不会定期清理,详略得当。




“山石已经画得很精妙。树与树林的笔法,还在练。”

“终于更会构图和分局部运笔了。……担忧地发现,得挫挫他的傲气。”

……

“高考前,我给他的上课频率自然降低。他仍旧坚持练习,很好。”

……

“很巧。大学刚好考在我刚定下来打算今后定户发展的城市,不是美院。我买下一栋小楼,两层,分成画室和住房,于是把他接来一起住。”

……

“发生关于用深浅色的争执。……他负气离家,半日后归,吵着要吃菠萝。”

“作品参赛,市级小赛。获奖,一等奖里的第二。我答应他,如果拿了国家级一等奖,会送他一幅画。”

“任性的小子。因为纸张不合意,又赌气了,出走半日,晚归。”

……

“课后原打算告诉他,刚得知他的画的确获了国家奖,极好的成绩,他可以从我这儿点一幅画了。然而他上课不专心,用毛笔画我的小像。真是叫人啼笑皆非,多大的孩子了?我直接撕了,他却气得摔门离家。”

“昨天一整夜没回来。那咖啡馆里的小姑娘告诉我,他就是憋着一口气呢。年轻人啊。”

明台快速翻动纸页的手指在这一面停下。

他拍拍自己的脸,发了一会儿愣。

他忽然自己也觉得自己很可笑。

在他忙着偷偷记下王天风每一个神情每一张侧脸的时候,忙着一边瞄着老师一边用沾满墨水的手不停地擦拭额头上汗渍的时候,忙着追赶、超越和突破的时候,他的老师也在一直注意着他啊,注意着他点点滴滴的进步和细水长流的成长。

注意着他的心情,他的活动,他的变化,他的一切。

他舒舒服服地歪坐回沙发,听见楼下门锁被窸窣打开的声音。

他看着面前摊开的笔记本,却突然不想动作也不想掩饰。






王天风慢慢上了楼梯,却被面前的一幕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的得意门生正笑眯眯地看着他,面前摊着他出门前随意收起的关于那学生的记录本。

在暖黄的灯光下,目光无害而明亮得像一只蹲坐在地毯上的大型犬。

王天风倒有些不知所措了。

他微微一举双手拎着的饭盒。“……刚买的牛肉粉丝汤。今天上午的菜市牛肉卖完了。”他解释。

而他的学生只是略一点头,眼睛依旧笑着。

“老师,我已经知道您还欠我一幅画啦。”

明台忽然说,身子往后更靠了靠。

他抬起两只手,用四根指头比成一个长方形的框。

就像一个画框。

然后他闭上一只眼,歪着头,用另一只眼睛透过手指框找寻着合适的摆法。

好了。现在从他的角度看来,王天风刚好被那框围住。

王天风索性站在那儿,等待着自己的小弟子再次开口。

“您说我可以点一幅画。……那么,”

他的学生似是下了极大决心,语气认真地笑道,

“您能把这幅画,送给我吗?”







日常废话

不幸发烧,脑仁儿疼,于是感觉文风拖泥带水的。

还有就是…我超迷两人相处,暧昧不挑破那种,可是我又写不出来,摊手。

其实这个Paro可以填很多东西进去,然鹅我怂,怕弃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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