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匪（上）》
*CP注意：主忘羡，有【曦澄】
一个江蓝魏总之全员土匪头头的故事
一个披着古言皮的现代架空抖机灵文
*老文补档注意！
首发时间2017.04.09
看过的不用给热度啦我就是丢上来存个档，虽然现在重看简直巨尬（。
一
荒山野岭处，月黑风高时。
此山投怀入天，难望峰尖。这夜深人静时，山顶却有一处小屋灯火幽幽。
“兄长，我想劫一人回云深不知处。——劫回去，藏起来。”
“你若心意已决……”
“就是明日。”
“那便由你权衡……”
这阵阵絮语传出小屋，又隐入山林。
待灯火熄灭，长庚已悬中天。
二
次日巳时。
一列车队，浩浩荡荡，绵延山脚，乌漆麻黑。
领头首车突减速刹车，嘀嘀叭叭按响车喇叭。
原是有一人白衣白裤，腰佩宝剑，于路中央站定。
那首车司机温宁，无可奈何，从车窗探头道：“烦请借过。”
那白衣人不发一言，径直走来，打开车门。
然后拖起副驾驶位上昏昏欲睡之人，半夹于胳膊下，飞身跃入附近山林。
这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不过发生于转瞬之间，车上之人毫无防备，面面相觑，目瞪口呆。待反应过来，只闻窸窸窣窣，难见两人人影，自是为时已晚。
司机温宁回过神来，自责道：“这可如何是好？”
后座一位女子却打起哈欠，不耐烦回道：“慌什么。我们先行去往云梦，那魏无羡也死不了。”
温宁摇头凝重道：“我所担忧不在于此。”
他望向身后：“后面造势用的车队，租金还没付。”
他缓言道：“而我们的钱，全在魏前辈身上。”
三
山林之间。
近日接连晴天，阳光在这山上安然向四处倾泻。从车上被劫的昏睡青年，这时也已完全惊醒。
他揉眼，思索片刻，道：“这位英雄？”
那白衣人并不理睬。
他清清嗓子，又道：“这位好汉？”
那白衣人仍未搭话，脚上速度却加快，夹着这青年的胳膊似乎也更用了些劲。
这青年忙呼道：“好好好，这位哥哥！你夹得我有点紧。”
白衣人猛地站定。
青年轻咳：“不是……我是说你胳膊夹得我有点紧。”
一抹绯红蔓上那白衣人耳根。
青年嬉笑：“真没别的意思。”
白衣人突然再次夹紧青年，匆匆前行，任这青年舌灿莲花，甜言蜜语，连连求饶，再不为所动。
四
山顶之上，一处内室。
两位俊朗少年于内室外站定，齐齐唤道：“老祖前辈？”
快步走出内室的正是先前那青年。他微微昂头，此时阳光正好，勾勒得他的眉目更显潇洒俊气。
这青年笑嘻嘻道：“怎么？”
稍幼些的少年拱手道：“我是蓝景仪。”
另一少年跟着道：“我是蓝家蓝思追。老祖前辈，请随我们去前厅吧。”
青年哈哈笑道：“雅匪蓝家，果真名不虚传。”
又道：“既然如此，我便只有一事相问。”
那青年向两位蓝家小辈微笑：“你们这云深不知处的WiFi密码，是多少？”
五
大堂之中。
一须髯飘然的老者正襟危坐。
还有先前那白衣人，和一位与其长相八分相似的人。此刻细细看来，这白衣人长相倒甚为清俊，气质不落凡俗，眉眼更是坚毅，与那身旁之人温和颜表恰成区分之点。
那老者捋捋胡子，面向青年道：“你便是夷陵老祖魏无羡？”
青年笑笑，回道：“也许是吧。”
这青年竟是近日人人唯恐避之不及的驱尸策鬼、夷陵匪帮老祖魏无羡！
魏无羡便继续回道：“您便是那，为蓝家匪地云深不知处立下整整三百条匪规，带领蓝家匪帮走向‘知书达礼，劫富济贫’雅匪主义新道路的雅匪之首，蓝启仁蓝长者？”
他并未等老者作答，即刻转向白衣两人。
他转向那白衣两人：“想来两位也便是姑苏蓝氏雅匪双璧，蓝曦臣与蓝忘机？”
仍是不等人应答，魏无羡再度开口。
这魏无羡续言笑道：“听闻现今蓝家匪帮，大当家蓝曦臣温润如玉，二当家蓝忘机清冷如冰。想来劫我之人，便是蓝二当家？”
忽然一阵穿堂风呼啦吹过。
那清冷二当家蓝忘机此时却道：“不对。”
六
蓝忘机起身道：“不对。现今叔父所立匪规并非三百条，而已是四百条。”
魏无羡：“…………”
七
魏无羡道：“你们劫我，究竟是何意？”
老者蓝启仁忽然长叹。
魏无羡只得自行猜测：“我驱策鬼尸，叨扰百姓，蓝家匪帮便要替天行道？”
蓝启仁望向姑苏双璧，不发一言。
魏无羡也叹气：“你们竟也信那装神弄鬼之事是我夷陵匪帮所为？”
魏无羡不由大呼冤枉。
魏无羡不由大呼：“你们都是受过义务教育的人啊！”
魏无羡摇头痛道：“建国之后连成精都不许，怎么可能有孤魂野鬼任我驱策？”
八
魏无羡思忖片刻，又闭眼道：“莫不是我生得讨喜，蓝家劫我来做压寨夫人？”
蓝启仁闻声喷茶三尺，连连咳嗽。
九
厅堂内甚是安静。
魏无羡终于惊道：“真的要娶我做压寨夫人？！”
蓝曦臣却轻咳一声，道：“你自可询问忘机。”
蓝启仁亦挥手道：“你们先下去吧，只留曦臣与我共言几句。”
蓝忘机看向蓝曦臣。蓝曦臣会心微笑，点点头。
十
“等一下！”
魏无羡退出厅堂前，忽然转身道：“等一下。”
魏无羡望向蓝曦臣：“蓝大当家，我觉得我俩真的不太合适。”
魏无羡认真道：“不过我有个发小，就那边云梦匪帮的宗主，叫江澄的，我觉得挺适合你的。”
蓝曦臣想保持微笑，嘴角却抽了抽。
十一
蓝曦臣礼貌道：“费心了。”
蓝曦臣看了看蓝忘机，向魏无羡道：“我看忘机倒很有些迫不及待。你大可先去与他探讨一下。”
十二
内室。
两人对坐无言。
蓝忘机忽道：“谣言四起。”
魏无羡不由愣住，随即反应过来：“所以你们便知我处境危险，劫我来此？”
蓝忘机微微皱眉。
魏无羡继续道：“你们劫我，是为救我？”
蓝忘机没有否认，看向窗外。
魏无羡又是一愣，转而拍膝一笑：“那我夷陵匪帮便承情了。”
魏无羡像是自语：“只是苦了我那师弟，怕是还在云梦望眼欲穿等我去。”
魏无羡摆首叹气：“一个人帮阿姐带我们那小外甥，可不是个轻松的活儿。”
十三
蓝忘机仍看着窗外。
魏无羡放下茶杯，忽然奇道：“咦，我竟觉得蓝二当家好生眼熟。”
蓝忘机身子一僵。
魏无羡轻叩桌面，昂头思索：“我想想，是在哪里见过……”
十四
“兔子！”魏无羡猛然出声。
蓝忘机也猛然看向他。
魏无羡眨眼笑道：“‘云深兔，放心兔’，我想起是在手机和电视上见过你代言的你们云深兔系列产品的宣传广告。”
魏无羡慢慢喝口茶：“毕竟我们夷陵萝卜也想开拓市场，自然需要借鉴借鉴其他农产品的广告。”
蓝忘机表情微澜，又归于平静。
十五
魏无羡笑道：“我开玩笑的。”
十六
魏无羡正色道：“我们小时候见过吧？我还送了你两只兔子。”
魏无羡回忆：“那时有一粗比碗口的大蛇缠住你那‘避尘’剑，你高烧刚退，手脚无力，我正巧与江叔叔路过姑苏地带，碰见你大汗淋漓。”
魏无羡笑：“我便用两只雪白兔子引开那蛇，又及时救回它们，还送与你。我还说那两只兔子大约是一公一母，要不怎的……”
蓝忘机打断道：“是这样的。”
蓝忘机轻轻吸了一口气：“你还记得？”
魏无羡点头：“我记得。”
十七
魏无羡又笑：“不过，你们那云深兔的广告，我也是真的看过。”
十八
云梦莲花坞。
天朗气清，荷叶田田。
一列车队，浩浩荡荡，绵延荷塘，乌漆麻黑。
司机及车上几人，带上车门，踏进大堂，英姿飒爽，衣袂带风。
司机上前，缓缓取下墨镜。
这司机正是魏无羡手下那温宁。
他突然低头，悲恸而道：“江宗主，不好啦，魏前辈被歹人劫走啦！”
云梦江氏匪帮宗主江澄正坐于大堂之上，神色严肃，眉头紧锁。
江澄皱眉道：“你竟称魏无羡那小子为前辈？！”
温宁：“…………”
十九
江澄端起茶杯，叹道：“我早便知道这事。”
江澄低头，盯向手上紫色指环，缓缓道：“我还知道，是谁劫了他。”
温宁一行人不由皆向他投去询问目光。
江澄放下茶杯，不耐烦摇摇手中手机：“那魏无羡刚刚发了朋友圈，竟说姑苏蓝匪那云深不知处的网速比我们云梦快了十倍！”
二十
江澄呸道：“男大不中留，胳膊肘就知道往外拐，被人劫了还帮人打广告呢。”
二十一
温宁愣站一刻，忽然出声：“那江宗主……”
江澄一挥手：“魏无羡不来就别来，你们住下也无妨，反正客房也都收拾好了，就剩魏无羡自己那房间没打扫。”
江澄嫌弃道：“本来就打算让他自己收拾他那狗窝。”
二十二
温宁接言道：“江……江宗主，我想说的事倒不是这个……”
温宁侧身，指向身后数十大汉：“这些司机都是魏前辈雇来撑场面的，说是要衣锦还乡不能给云梦江氏丢脸……”
温宁轻咳：“还有后面那一溜儿黑车，也是魏前辈租来的……”
江澄静静地看着他。
温宁不由声音渐弱：“然后，佣金和租金，魏前辈都还没付……”
江澄端起茶杯起身就走：“茉莉、小爱，送客！”
二十三
江澄还是掏钱打发走一排大汉。
江澄恶狠狠道：“我要让魏无羡那小子双倍还我钱。”
温宁这才呼出一口气：“谢江……”
“阿澄！你外甥又尿床了，能来帮个忙吗？”一个轻柔的女声突然响起，伴随着幼儿清脆的咯咯笑声。
江宗主扶额，神色复杂：“各位见笑，那是家姐江厌离和她小儿金凌。”
温宁忙道：“那我们便先行去……”
“阿澄！阿凌他尿的是你的床！”那女声似乎更带上些焦急。
江澄嘴角不住抽搐。
江澄回道：“我这就来！”
江澄瞪向远去的车队，看看大堂上的温宁一行，又瞪向手机。
他的手机屏幕上，正是那魏无羡发的朋友圈。
江澄咬牙道：“我要让魏无羡那小子十倍还我钱！”
二十四
姑苏，云深不知处。
碧空之上，云絮铺排。云絮之下，也有一片雪白占据大半草地。
那正是一团团滚圆滚圆的兔子。
魏无羡奇道：“咦，蓝二当家，你怎么比这兔子还白。”
蓝忘机低头看兔。
蓝忘机红了耳根：“无聊。”
魏无羡凑近蓝忘机：“我说的是真的呀！”
蓝忘机猛地退后。
蓝忘机向后两步，道：“不知羞！”
魏无羡一惊：“我说的是你那白衬衫啊，你怎么就这么说我？”
二十五
魏无羡委屈道：“我本来还想问你在哪儿买的呢。”
二十六
魏无羡就这么在云深不知处住下。
一日，云深食堂。
魏无羡愁眉苦脸道：“你们这儿山清水秀的是很好，就是饭菜实在清汤寡水，我吃不下去。”
蓝忘机看着他。
他也看着蓝忘机。
蓝忘机收回目光：“那你想吃什么。”
魏无羡“嘁”了一声。
魏无羡“嘁”道：“难道我想吃什么你们这儿就能冒出来吗？”
蓝二当家沉默。
蓝二当家沉默许久：“可以。”
魏无羡眼睛一亮：“其实我也不要太多，麻婆豆腐水煮肉香辣蟹剁椒鱼头还有麻辣小龙虾跟酸汤肥牛……哦，再搭个三坛竹叶青三坛女儿红三坛姑苏天子笑，一盘油炸花生米下酒！”
魏无羡手舞足蹈，直到瞄到蓝二当家的脸色。
魏无羡弱弱道：“你别这样。要不我不要那三坛竹叶青了。”
魏无羡等了一会儿。
魏无羡声音更弱：“或者……只有天子笑也行的……”
蓝忘机终于看他，面无表情。
蓝忘机轻轻点头。
二十七
次日中午，云深食堂。
魏无羡瞪着桌子上的饭菜。
炒小青菜。炒大白菜。炒鸡毛菜。还有一小碗豆腐汤。
魏无羡又愁眉苦脸：“蓝二当家啊，说好的改善伙食呢……”
蓝忘机抬手看表。
蓝忘机看向食堂大门：“快了。”
魏无羡喜不自禁，从椅子上跳起：“你从外面订的？！快到了？！”
蓝忘机瞥他一眼，点头。
天花板上的风扇呼啦啦地吹。
魏无羡突然愣了。
魏无羡突然愣道：“二当家，你真好看。”
二十八
魏无羡咬着筷子，笑嘻嘻道：“而且蓝二小哥哥还人美心善！”
蓝忘机呛了一口豆腐汤。
蓝忘机呛得脸都红了。
二十九
蓝忘机订的东西终于到了。
魏无羡又瞪着桌子。
食堂的桌子极其油腻。
魏无羡瘫倒在桌上。
魏无羡瘫道：“蓝二当家，我说只要天子笑也行，是说那三种酒里我只要天子笑……”
蓝忘机静静聆听。
蓝忘机道：“嗯，我明白。”
魏无羡继续瘫道：“不是说我那些菜都不要了，只要天子笑啊……”
蓝忘机再道：“嗯，我明白。”
三十
蓝忘机夹起一片菜叶：“我刚明白。”
三十一
魏无羡忽然不习惯在蓝家避人口舌的日子了。
现在魏无羡刚到蓝家的新鲜感已经没了。
他已经抓遍了后山的野兔再送给蓝二当家，已经连续数天在食堂每个大锅里下足了辣椒面，已经靠威逼利诱看遍了蓝家小辈们私藏的小黄书。
而此刻外界都道夷陵老祖已不知所踪，造谣中伤夷陵匪帮的温氏匪团也日渐消停。
于是魏老祖打算走了。
他便去和蓝家人告别。
三十二
魏老祖打定了主意，走进蓝家大堂。
蓝启仁蓝长者背对着他，正专心致志地看电视。
一边专心致志地用痒痒挠挠痒痒，一边看电视。
蓝启仁听到脚步声。
蓝启仁没有回头：“啊，曦臣啊，近日魏无羡太过闹腾，你弟弟一派雅正，应当也放下对他那执念了吧？”
魏老祖停下脚步，不知所措。
蓝启仁毫无察觉，继续挠痒：“怎么了曦臣，难道忘机还是喜欢着那魏……”
“咳……叔父，我在这里……”
蓝曦臣从大堂另一房间转出。
蓝曦臣手捧清茶，正对着蓝启仁。
蓝曦臣自然看见了佯装望天的魏老祖。
三十三
蓝启仁终于放下痒痒挠。
蓝启仁缓缓望向身后。
魏无羡继续望天。
魏无羡扯扯嘴角：“哎蓝叔父啊我路过我刚来你说话我一点都没听见我根本不知道蓝二当家对我芳心暗许这件事的哦……”
蓝启仁：“…………”
蓝曦臣连忙上前递茶：“叔父您先喝茶。”
蓝启仁接过就喝，烫得脸上皱纹缩成一团。
三十四
魏无羡拱手道：“蓝长者，蓝大当家，这些天承蒙照顾，无以为报。”
蓝启仁沉默。
蓝曦臣沉默。
魏无羡低低头：“我想来想去，只有来生做牛做马……”
蓝曦臣出手示意魏无羡别说了。
蓝曦臣叹道：“我觉得忘机会更高兴听到你说另一种版本的。”
三十五
魏无羡抬头：“咦，大当家，你怎么知道我在玩梗。”
三十六
魏无羡正色道：“我也该离开了。以后我们夷陵萝卜上市，蓝家买通通半价。”
蓝启仁吹着茶。
蓝曦臣还是不说话。
魏无羡有些犹疑：“……你们怎么……那要不直接免费好了？”
蓝曦臣又咳一声。
蓝曦臣看向魏无羡身后：“忘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