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表白古龙巨巨原著文风 好舒缓啊
/就是一个陆花日常小甜饼 我取名废
/元宵节快乐!我还是没来得及赶上当天写完…
立春后,元宵。却还是一个小雪天,青天细细碎碎地往下落雪片。
路不算滑,因为雪还没有堆起来,踏上去就不很粘脚,也不很粘马蹄。这个时候,驾马游春,就是花满楼的想法。
驾马只是一个方式,不是整个过程。所以马现在正系在小河边的一棵大树上,而花满楼现在正坐在小河上的一条小船上,很安静地握着钓竿。
小船上有一件很艳的大红披风。花满楼自然不会像姑娘家一样揣小手炉,但是他的心情也像旁边那披风的颜色一样,是温暖、热烈又明快的。
新年伊始,春风慢慢地在吹着,还有什么比春天到了更让人开心呢?春风会吹开百花楼的那些花,也会吹开角角落落很多地方的花。
所以花满楼很怜惜今天这场误入了春天的小雪,也很喜爱在今天的小雪背后,悄悄蓄积的春风。他毕竟喜爱所有的风物变换。
小船静静地漂在一条小河上。花满楼选的小河很小,化冻不久,不宽不长,也离住人的地方不远。他能听到小雪粒一颗一颗地弹进河水里,虽然它们也都不讲话。
垂钓是不需要讲话的事情。一个小雪的天气,更是一个适合沉默的天气。
花满楼是这样想,这样做的。可是他身边还有一个人,一个穿着大红披风的人,这个人就不这样想。
陆小凤本来就不是来垂钓的。他甚至不是来游春的,他来这里,只是因为对花满楼的行动很感兴趣。
元宵节,没有什么人和麻烦来打搅他,他就很有兴致地跑去打搅花满楼。现在他就和花满楼在同一条小船上,在花满楼旁边。
陆小凤翘着腿,抱着一坛酒在喝。
他一直看着天空。天空很白,明晃晃的,他眯起眼睛,看见密云一点一点地涌着,雪片就一波一波地飘起来。陆小凤四条眉毛便都抖起来,笑得小船也一晃一晃。
花满楼没有动,也没有看他:“陆小凤,你会把鱼吓跑!”
陆小凤眉毛一挑,又灌一口酒:“花满楼,我虽然不如你英俊,鱼儿们看了我也不会吓得要跑吧!”
花满楼不再说话,却轻轻地摇头,好像笑了笑,呵出一团白气来。
小雪没有停,融进弥漫的水雾里,清冷茫然。
陆小凤是闲不住的。他换了一条腿,翘起来:“你很英俊,可是你到现在,还没有钓上来一条就算手指头那么小的小鱼儿来给我下酒!”
花满楼调整了钓竿:“我即便是钓了上来,你也没有办法吃。”
陆小凤又喝起酒,道:“怎么没有办法吃?我可以学学大老爷们,一口囫囵吞鱼,一口喝这好酒,吃一吃这醉鱼醉虾!”
花满楼终于扭头了:“醉虾醉鱼都是烫熟了的,你这酒却是凉的,那便要吃生的了!”
陆小凤接口:“那又怎么,只要你钓,生的鱼虾我偶尔尝一尝又没有什么关系!”
花满楼就摇头笑道:“自然是有关系的!陆小凤若是吃了生鱼虾,不仅不能叫陆小凤,连陆小鸡也不能叫了,是要改名叫陆小猫的!”
陆小凤学着“咪咪”地叫了几下,然后被自己逗笑了,一个人哈哈哈地笑了好几声。
花满楼愉快地继续钓鱼。陆小凤百无聊赖。
陆小凤突然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两个大核桃,就暂时放下酒坛,开始认认真真剥起来。
陆小凤费力剥开一个,自己掰了一半:“香。”
然后他把另一半塞进花满楼手里:“吃吧。我再剥那另一个。”
花满楼吃了:“另一个是坏的,你还是别费劲了。”
他知道陆小凤不会马上信,就解释:“我刚刚听到两个核桃碰在一起的声音了。”
陆小凤看看手上的核桃,又看看花满楼,只好叹了口气。
花满楼始终在一旁微笑不语。不仅不语,还又开始一动不动。
喝了一会酒,陆小凤又忍不住了。他解下自己的披风,给花满楼披上:“哎呀花满楼,你看你总是一动不动,连嘴巴也一动不动,肯定是会得伤寒的!”
花满楼很无奈,但他在钓鱼,不能放下钓竿:“陆兄还是应该自己披上,否则那些女孩子们远远地看见,就把我当成了陆兄,找人一箭射了过来,我岂不是会很冤。或者你得了伤寒,姑娘们找我兴师问罪,我也会很麻烦。”
陆小凤拍着花满楼的肩膀:“花兄这又是什么杞人之虑!你如果真的担心,那也不要钓了,我们回去找家酒馆喝酒暖身,再应景吃上些元宵,不是更好!”
花满楼就只问道:“你的酒喝完了?”
陆小凤哈哈一笑:“花兄懂我。那便这样,你稍等我片刻!”
花满楼笑,没有问他要去哪里,只是点了点头。
小雪没有感觉到就停了。现在只能听见河畔树叶上的雪,断断续续地落下来,落在刚刚发出的小芽上面。陆小凤突然放下酒坛,一点脚尖,从水面一掠而过,随即不知所踪。
陆小凤的声音在空中道:“我这是不是也能叫个凤凰三抄水!”
花满楼在披风下,坐着,等着鱼上钩。他不急,因为他本来就不擅长钓鱼,只是今天突然想在早春里钓一次鱼而已。
黑暗开始悄悄地爬出来,像一个很慢很慢揭开她自己面纱的姑娘。
花满楼在等,大概还是没有鱼来。陆小凤却已经回来了。他还捧了满满的一个碗,夹了一壶酒。
陆小凤放下东西,道:“我端了这碗甜元宵,便只能再夹一壶酒了。所以我们只能共饮一壶。”
花满楼也觉得应该收钓竿了。没有钓上鱼儿,花满楼还是很愉悦。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愉悦。
陆小凤看了看,把空酒坛“咣”地倒扣在船上,放上了那一碗元宵,从怀里抽出两双筷子来。
元宵热气腾腾。陆小凤就壶喝了一口酒,正色道:“花兄,今夜虽不见月,你我情谊还是不变。”
花满楼已经在吃一个元宵,还有些烫嘴,正小心摆弄。花满楼笑道:“那是自然。”
陆小凤忽然发笑:“花兄,君子食不言寝不语,你这也算不君子!”陆小凤拿起那壶酒,“也要罚酒的!”
花满楼终于咽下了那一个黑芝麻的滚烫元宵,这时无奈接过酒壶:“陆小凤,你可才真不君子!”